从新加坡一路驱车北上,在漆黑的夜晚来到位于马来西亚彭亨州的双溪吉流村,打开车门,一股榴梿味扑鼻而来。四下乌黑,只有附近住家的灯光。
方圆几公里的甘榜,数百户人家几乎彼此都认识。他们当中,有不少是榴梿园主和批发商,白天马不停蹄的辛劳过后,终于在晚上得以歇口气。不少村民都因榴梿而致富,但这里的生活依旧简单纯朴。
马来西亚榴梿必须在成熟后自然掉落,而一旦掉落,便开始了变质的倒计时,无法隔夜保存。成熟落地的马国新鲜榴梿,如果不加处理,超过一天就会生水变质。如此有限的保鲜期大大限制了马国榴梿对中国的出口。
马来西亚目前仍未获准出口整个新鲜榴梿到中国,理由是马国榴梿必须成熟落地的特点意味着它的外壳可能沾有污垢或害虫。马来西亚是在2011年开始出口冷冻果肉到中国,猫山王和D24是指定品种。
相比之下,泰国榴梿可以在未成熟时便从树上收割。出口到中国虽路途遥远,但刚好供榴梿鲜果慢慢成熟。因此,中国市面上的榴梿鲜果几乎由泰国品种垄断,马国榴梿只能在冷冻鲜果和榴梿口味产品市场中分得一杯羹。
不过,马来西亚政府已看到中国市场的庞大和榴梿经济的无限可能,正努力推动榴梿鲜果出口中国。一些业者估计,中国有可能在2018年开放马国新鲜榴梿进口。
有中国媒体报道,单在淘宝上就售卖超过21万7000个榴梿产品。当中包括榴梿泥、榴梿干、榴梿口味即溶咖啡,以及各式榴梿糕点。
来自马来西亚的冷冻榴梿果肉标价不菲,却仍不乏买家。也有店家私下进口尚未获准出口中国的马来西亚新鲜榴梿,每个要价将近100新元。
为了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分一杯羹,商家除了标榜马国原地直送,还推出各种优惠促销和精致礼盒包装。
这些产品在网上销量极佳,榴梿饼是当中最畅销的产品。在淘宝网上最热门的一家网店上,一个月内就卖出5000盒。
新加坡仍是马国榴梿主要出口地
抵达位于东甲的顺发旅游果园时,园主林诗强正在接待两批新加坡旅行团。其中一组旅行团的团员平均年龄70岁,多数是三五成群相约一道去榴梿园大快朵颐。
11月末,为期两天的“马中2017年马来西亚国际榴梿文化旅游节——大马榴行风”在彭亨文东举行,吸引数万人次。活动由马华一带一路中心主办。马华总会长廖中莱致辞时说,榴梿代表马来西亚独特的本土文化,是推广马国生态旅游的催化剂。
马来西亚共有200多个注册榴梿品种,属猫山王在海外的名气最大。
关于猫山王榴梿的来历,众说纷纭。比较常见的说法是,它初期叫“坤玉王”(Raja Kunyit),母树来自吉兰丹州。
相传清乾隆年间,福建泉州人庄春生下南洋,在马来亚东海岸吉兰丹州的Pulau Raya岛上,栽下几棵“黄姜榴梿”(坤玉是马来语“kunyit”的音译,意为“黄姜”),世代相传至上世纪70年代。
根据马来西亚农业部注册记录,果农黄崇銘于1993年为“Raja Kunyit”榴梿品种注册,编号为D197(D代表榴梿)。
至于“猫山王”这个传神的名字从何而来,一种说法是,上世纪80年代,彭亨州劳勿县双溪加流新村的陈来福吉兰丹的话望生(Gua Musang)小镇看到一棵榴梿树,之后带回劳勿接枝。新品种随后吸引其他果农,渐渐在当地传播开来。由于“Gua Musang”一名有灵猫洞之意(Musang意为果子狸;Gua意为洞),有人想出以“猫山王”命名这一品种的榴梿,为其更添传奇性。
马来西亚很多地方都产猫山王,彭亨州猫山王以产量最丰、品质较稳定著称,俨然成为猫山王原产地代名词。
种植榴梿学问大,不是“种瓜得瓜”,同一棵树上可以同时长出两种不同品种的榴梿。
为吸引顾客的眼球,各国的商家花招百出,推出各式各样的榴梿产品。新加坡有一家专为榴梿饕客而设的榴梿咖啡座,里头除了售卖榴梿雪糕、还推出榴梿木炭比萨、薯条配榴梿酱等主食,让人耳目一新。
榴梿到了中国,甚至成为火锅汤底,还有商家用榴梿果肉炖煮鸡肉,烹调出口味独特的创意料理。
榴梿全身是宝,向来被当作垃圾的榴梿壳,如今也成为商家的新宠儿。坊间认为榴梿果性热、榴梿壳性寒,因此吃了太多榴梿后,只要用榴梿壳盛水喝下就能解热气。美容与保健业者看准这点,有意用榴梿壳研发出美容及保健产品。
据马国媒体报道,一些中国和泰国业者已开始到马来西亚收购榴梿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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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王舒杨 黄小芳 林展霆
设计: 洪惠贞
摄像: 林上德
剪辑: 叶佩蓉 刘力智